第一代“失独”老人的幸福

邵阳新闻在线讯（通讯员 宁小松）“咯嘎臭。二娘，屎又垃在身上了。”服侍二娘5年了的侄女刘立莲，老远闻到臭味后，疲惫地扶着左手瘫痪的二娘，往室内厕所挪步换洗，嗔怪道：“冬天屎尿全在身上。左手不能动，剁了算了。”她放下孙子，帮二娘脱下裤子，一股大便的恶臭扑鼻而来，让人窒息呕吐难忍。她快速跑到门外换口空气，接着跑进去给二娘换洗干净。

10月23日，笔者亲眼目睹了隆回县西洋江镇，乡里坊间传颂着侄女、侄女婿贴心照顾叔婶佳话的一幕。

二娘叫肖桂兰，今年77岁，是新中国成立后在基层干了39年的章几塘村第一任妇女主任，2012年10月，因患心脏病、高血压突然中风瘫痪在床，成了植物人，内分泌和消化系统失调，大小便失禁，屎尿全在身上。二叔原是隆回县碧山信用合作社主任，独生儿子是该信用合作社会计，1994年10月遇车祸死亡，留下入股企业的大额贷款。为了偿还儿子银行债务，二叔每月只领200元生活费，推迟到偿清银行债务时退休。

刘立莲是大哥的女儿，家有六姐妹。聪明的大嫂为了防老，将3个女儿嫁在本村。三女儿刘长莲招郎刘期海上门，五女儿刘立莲嫁了邻居宁礼平，离娘家不足50米。1978年，42岁的大哥病故，刘立莲才9岁，大女儿刚出嫁。坚韧、善良的大嫂为了未成人的五个女儿不寄人篱下，坚守这一日两餐连红薯充饥都难以吃饱的家。二叔每次回来买一角钱的纸包糖发给五个侄女。二叔看到她们天真的笑脸，她们感受到二叔父亲般的关怀和温暖。

“大嫂，我每月38元的工资，吃饭开销后也很紧巴。你一个女人在这重男轻女的年代，撑起六口之家，艰辛、苦难可想而知。以后买化肥、农药、治病应急啥的，你就讲。我每次可以办理贷款100元，每年不超过300元，当年借，当年还清，我们一起共度难关。“父亲葬后的第一个星期六傍晚，尚未迈进家门的二叔，叫上二娘，径直来到我家。至今我记忆犹新。沉浸在痛失丈夫中的妈妈，眼含泪水，‘老二，你们今天给了我勇气，日后不管多难多苦，我一定坚守这个家，陪伴六个女儿到老。’”勤劳节俭持家的妈妈，从未把二叔借贷应急的承诺放在心上，而是每年腊月三十晚上做出来年日常支出收入计划，精打细算，养好猪牛，喂好鸡鸭，日出劳作，日落而息，始终未在银行留下一分钱的借据。有妈在，家就在。当时，二叔家虽然没有接济我家一分钱，但让我妈有了坚守这个家的勇气，让我们六姊妹有了一个家。我们六姊妹万分感恩!”经常来帮助刘立莲服侍二娘的三姐刘长莲，宛若被戳到昔日的痛点，眼含泪水深情地叙述着往日的情怀。

二叔为儿子偿还银行债务时，我们六姊妹都在成家立业、哺育孩子、经济拮据时期，坚持统筹每月按时给二娘家送出大米、油盐、小菜、肉和鸡鸭及年货，每年各给二娘家零用钱1000元，在外打工的晚辈，每人每年不低于600元，多的3000元。

独子死亡后，二叔要最小的侄女接班，二娘坚持亲外甥继养接班。

2012年10月，二娘中风成了“植物人”，过继来的弟弟、弟媳单位上班无暇照顾，刘立莲，刘长莲每周二、五自费差旅去县城70公里给二娘洗澡洗衣。2014年初，忧郁成疾、诊断为胃癌肝癌晚期的二叔，放弃治疗，带着病情恶化的“植物人”二娘，一起回到破烂不堪的老家等待生命的归宿。姊妹两家进入了日夜全程服侍二叔二娘的模式。为了24小时有热水擦洗，宁礼平特意安装60L装电热水器；为了24小时看护，宁礼平每月花费1600元雇人守护，宁礼平、刘期海也像亲儿子一样加入了给叔婶换洗衣裤、接屎倒尿的行列。最后两个月，二叔胃癌肝癌在胸部火烧火燎，撕心裂肺，早年失去父爱的姊妹俩每天轮流给二叔胸部按摩。弥留之际，剧痛的二叔迟迟不肯咽下最后一口气。“二叔，我和宁礼平，三姐和刘期海都在您身边。我们一起承诺服侍好二娘。您放心吧!”2015年7月，二叔才放心的走完生命的旅程。

还有让二娘苏醒过来生活自理的希望吗?侄婿宁礼平在外跑货物运输的同时，四处打听着同类病因病人的治疗效果及药方。功夫不负有心人。二娘每天服用11.8元的中成药，10个月后奇迹出现:智力、语言恢复到了四岁左右儿童水平，身体其他部位功能缓慢恢复，现已能坐立缓慢挪步，每餐自己吃一大碗饭菜。

“今年，宁礼平从许多村贤达人中脱颖而出当选为村秘书，就是村民对刘立莲，宁礼平、刘长莲、刘期海贴心照顾叔婶的庶民仁心的嘉奖。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。现在西洋江镇很少有把老人当累赘，生活、医疗无人管的现象了。儿女不论在天南海北，都会在知道老人病痛的当日送进医院治疗。”西洋江镇党委书记王剑锋说。

图为二娘肖桂兰与刘立莲宁礼平刘长莲刘期海在一起